“在心里骂我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钟息思绪陡停，语气里透着被抓包的嘴硬：“你好无聊，我挂电话了。”
“钟息，再等一分钟。”
可能是钟息习惯了从安排，也可能是霍司承天生带有指挥别人的气势，钟息莫名停止按下挂断键，指悬在屏幕，不耐烦地：“你又想干什么？”
“就这样，等一分钟就好。”
钟息出霍司承声音里的疲惫。
他想起那天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总督府，他只去了一次就觉得吵闹，霍司承日日置身于，大概会更加心烦。
无月的夜晚，空气还盘旋着余热，搅得人愈发焦躁，一阵仲夏晚风吹过，吹动一旁的树叶，低起伏的蝉鸣和逐渐远去的摩托声混杂在一起，最后都变得安静。
霍司承：“好了，一分钟到了。”
钟息怔怔的，不明其意。
“晚安，九月学校见。”
钟息到楼下传来关车门的声音，随后是汽车发动，他还没反应过来，皱起眉头，半张脸藏在窗边，偷偷往下看。
他看着霍司承的车缓缓驶离，穿过老小区狭窄的柏油路，黑武士的车尾彻底从视野消失，他还是没想明白霍司承是什么意思。
直到霍司承低笑：“还不舍得挂电话吗？”
钟息立即关了机。
霍司承好烦人啊，钟息恨恨地想。
之后的日里，霍司承再没有出现过，钟息的生活也恢复如常，度过了一个简单且平常的暑假——除了八月底，老徐问他开学时要不要送他去学校，钟息果断拒绝。
他可不想再和霍司承沾关系。
九月初，回到学校。
刘响在宿舍楼下看到钟息，抬和他打招呼，两个人一起拎着行李箱楼，刘响：“今年弹药工程专业还是只有你一个beta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你是怎么想的，报个这样的专业？就不谈爆破的危险了，你这个专业将来的就业也太对了吧？要么是武器研究所，要么是工程局，都是一眼望到头的工，好没意思。”
钟息没什么表情，“我那时候数理化分数很，且我爸妈觉得这个专业好。”
其是因为钟毅德在星海区工程局工。
“嗐，又是爸妈觉得，”刘响停下来，认真地发表意见：“我觉得专业这种东西一定要己感兴趣，不然大学四年该有多痛苦啊，对了，你不是很喜欢天文学吗？你当时为什么不努力服你爸妈，报天文专业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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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文台研究所只有联盟总部有，我爸妈不希望我离开蓝岩基地。”
“你爸妈管得好多啊，你也不能一点己的想法都没有啊。”
钟息微微低头，费力地把行李箱拎最后一层台阶，他们一同回了宿舍。
刘响得没错，今年弹药工程专业招的七十几个新生里，确连一个beta都没有，清一水的alpha。钟息虽然是班级里唯一的beta，但他的存在感向来很低，不过从他两枪把霍司承搞破相加因得了一等功的事传遍军校之后，他在班级里的存在感也陡然增强。
他一进班级，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注目礼。
钟息觉得郁闷。
他甚至没有和霍司承同时出现过，仅仅是和霍司承这三个字产生了一些关联，就受到了这么大的关注。可想，如果他同意了霍司承的交往请求，他的生活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，简直不敢想象。
他找了个边缘的位置坐下，没和任人交谈，拿出笔记本电脑做己的事。
也不是钟息多想了，还是事如，他总能见身边传来窃窃私语，内容既包括钟息又包括霍司承，但他不清他们具体在聊些什么，烦躁感让钟息几番心神不宁。
专业课一结束，他就背着包离开了室，为免在校园里碰霍司承，他决定走出学校逛一逛，军校周围有一条长长的美食街。
钟息不是一个爱吃街边小吃的人，他挑食严重，课余时间都用来睡觉，所以入学一年了，他只来过这里一次。
小吃铺换了很多，钟息被琳琅满目的美食晃了眼，一时也不己该吃些什么，就直愣愣地往前走。
走到路尽头时，他看到一个卖气球的老爷爷，老爷爷穿着破了洞的白背心，身材瘦小，皮肤黝黑，他站在三轮车边，一握着几十只气球的束绳，一喂车的小男孩吃饭。
小男孩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对劲，眼睛无神，还一直傻傻地冲着路人笑。
今天是阴天，出来玩的人不是很多，老爷爷今天可能还没卖出多少气球。